外科醫生讓她簽完開刀同意書後,護士便拿了一套衣服幫他換上。
頓時看著緊靠病床的她說:「身上所有金屬的東西都要拿下來,包括眼鏡、假牙,還有左上的金戒指也要拿下來。」經過一下午在醫院診間來回奔波,她眼神恍惚地看著先生的左手說:「可是....,這個好像拔不起來。上次來開白內障時護士也說沒關係。」手中拿著點滴正忙著的護士,在急診室內根本無法多做解釋,簡潔扼要冷冷的語氣就像窗外的低溫:「因為要全身麻醉,過程危險... 總之要想辦法拿下來比較好。」緊握病床另一半的左手,雙手捏著左轉轉右轉轉,金戒指就如同山盟海誓一般犖犖地扣在無名指上。不敢出力怕傷了他,但又怕戒指影響開刀的結果。
扶著病床快步走過長廊,那段在醫院的日子如同電影序幕快速映入我的眼廉,心痛的回憶讓我喘不過氣來。
走入開刀房,看著玻璃窗內擺滿了一床床綠色的手術床。麻醉醫生依照告知家屬的義務,將開刀過程可能發生的風險,臉不紅氣不喘地一口氣說完,最後以一句「最壞可能會導致死亡。」做為此報告完美的句點。對他們來說就像教科書上的內容早已說了不下百遍,可以說得豪邁說得無情。醫生正低著頭看病歷:「那還有其它問題嗎? .... 還有其它問題嗎?」心中的疑問不知從何問起,她只有無言以對。開刀房的護士轉頭對她說:「左手上的戒指為了安全,我們會用電鍍的方式將它燒斷拿下來,這樣會比較安全。」她點點頭說:「沒關係 ,沒關係 ,只要開刀能順利就可以了。」
坐在門外的等候區,她始終盯著眼前的電視機看著螢幕上手行房的進度。1 小時後,突然廣播器傳來呼喚家屬的聲音,我心想:「沒看到結束名單上有名字,怎麼突然叫我們?」馬上急忙衝進手術房,還沒等走到櫃台看見護士,她就急忙問說:「我是我是,是有什麼問題嗎?」護見拿起手上的透明袋:「伯伯的戒指在這,先交給您。」緊握手中的戒指,彷彿上面還殘留著他一絲的餘溫。「謝謝~ 護士小姐非常謝謝你。」她眼中泛著感激的淚光。「我們用肥皀水,拔好久才拿下來的。真得不好拔 !!因為帶的時間久了,都幾乎要嵌在手指上了。」
有人告訴過我,婚戒要戴在左手無名指上,因為左手顯示神賜給人的運氣,它也是與心相關連。
想起阿媽離走那一刻,左上還是戴戒指,無名指上那一甲子的永約,將伴隨著她入眠。
2010年2月22日 星期一
無名指上的永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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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背來打聲招呼囉~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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